成都物流公司,快遞漲價,為何小哥降薪?
“寧肯相信有鬼,也不能相信漲派費。”劉明是武漢一名百世快遞員,他向中新經緯記者發來這句話時,還配上了三個“哭泣”的表情。 派費就是每派送一單,給到快遞員手里的錢。對于漲派費,劉明確實是期待過的。 9月中旬,劉明曾聽網點老板提過漲派費的事,但不知道什么原因,就再也沒有下文了。直到10月某一天,劉明在社交平臺刷到一條快遞員漲薪的短視頻,說每個月可以多賺千元。他立馬在評論區發問,“有哪個站點收到了嗎?至少我沒有。”他發現,在評論區,還有很多快遞員發出了同樣的疑問。 實際上,8月底,中通、圓通、申通、百世、韻達、極兔六家快遞公司宣布自9月1日上漲末端派費,每票0.1元。此外,快遞價格也進入了上升通道。 自9月以來,包括“三通一達”(中通、圓通、申通、韻達)、百世、極兔在內的多家快遞企業在浙江義烏開啟了“漲價模式”。10月8日,中通、圓通等四家快遞公司開展規范快遞市場服務價格的工作,對低于實際運作成本的快遞價格進行規范。 快遞價格漲了、派費也漲了,劉明有些納悶,為何自己到手工資沒漲?像他一樣沒領到派費上漲福利的快遞員還有多少? 派費上漲,快遞小哥:哪呢? 三年過去了,劉明到手的工資比剛入行那會還少。 忙活上一整天,劉明大約能送400單,派費0.8元一單。除去快遞柜和驛站的支出,他每天到手大概200元。 “以前快遞柜少,也沒有驛站,好的時候一天能送上300來單,派費0.9元一單。也因為驛站少,我們取件也多,一個月下來差不多能掙9000元。”劉明說。 但從2020年開始,劉明所在網點派費“毫無征兆”地下降了0.1元。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,他平時派送區域中其他快遞公司的同行,在那段時間都被陸續降低了派費,“就像商量好的一樣”。 周心和丈夫在江西南昌開了一家菜鳥驛站,他們既是驛站老板,也是快遞員。據周心介紹,他們2020年也被降了派費,每單從0.75元降到了0.7元。 店租越來越貴,派費卻下降了,這讓周心壓力很大。她還留意到,“因為這個,身邊做快遞的人越來越少。” 周心和丈夫基本全年無休,每天連軸工作十幾個小時,一天能送上600單。周心也是通過看新聞得知派費上漲的消息,但在他們驛站,沒有一家快遞公司通知要上漲派費。 “本來說年前要再降0.1元派費,現在沒降是不是就算漲了?”周心也不敢問快遞公司,怕一問,就讓他們“想起來要降費”,“不降就不錯了,更別談漲了。” 云南的中通快遞小哥張奇也向中新經緯記者反映,他所在地區的派費從2020年開始就一直在降。“最高的時候每單能到1.2元,現在只有0.7元。” ![]() 問題是,如果快遞公司明確派費上漲,為什么有的快遞員沒有收到錢?幾名受訪的快遞員均猜測是網點環節出了問題。 中新經緯記者注意到,在派費上漲的通知中,中通、圓通等明確提到,上漲的派費將直接發到派件業務員手中,各加盟網點不得隨意截留,網點現有支付業務員的派費標準也不得下降。 但究竟加盟網點執行情況如何,就不得而知了。“老板都賺不到錢,怎么會給你漲派費?”周心不太相信會漲錢,反而擔心“羊毛最終出在羊身上。” 上海交通委郵政快遞專委會副主任趙小敏2021年國慶節期間曾調研了多家快遞公司網點,他告訴中新經緯記者,有一部分網點快遞員派費確實上漲了,但也有相當一部分快遞員工資不僅沒有增長,反而下降了。 “最近幾天我還收到一些信息,不少快遞員派費確實沒有上漲。”趙小敏28日接受中新經緯記者采訪時表示,“可能是網點扣住了這筆錢,也有可能是這筆錢壓根沒有發下來,但暴露出來的是快遞公司內部網絡監管、反饋機制出了問題。” “終究是快遞員扛下了所有。”周心說。 針對快遞員反映的派費相關問題,中新經緯記者向百世、中通等快遞公司發去采訪請求,截至發稿未獲得回應。 漲派費:價格戰后遺癥的解藥? 派費上漲是有背景的。 2019年以來,快遞行業經歷了一場頗為激烈的價格戰。但隨著時間推移,快遞價格戰的弊端開始顯現,快遞服務質量不盡人意。比如在末端,不送貨上門、不打電話通知、簽收人顯示“水表間”等已成為常態,備受消費者吐槽。 解決價格戰帶來的負面反應,一方面要管制快遞市場無序價格戰。另一方面,就是提高快遞員的待遇,保障他們的權益。 不過,趙小敏表示,目前來看派費上漲0.1元,力度并不大,甚至無法有效解決問題。“快遞企業需要更大力度提升網絡競爭力,包括重塑商業模式、健全快遞員保障機制、中轉效率等等,這樣才有底氣提高價格。”趙小敏說。 拿不到派費,劉明有些心灰意冷,也產生了轉行的念頭。第三年了,他有點忘記自己為什么當初要做快遞,只記得剛開始時,9000元的工資活得比較“體面”。 |